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”无论习俗和传统怎样变迁,年,依然是让人最眷恋的味道,过年是传统,年味也该从传统中寻找,年味里有说不完的故事,道不尽的风情。变迁的岁月之间,人的记忆与感情是不变的年味。
时光近岁终,市场日趋繁荣。南来北往客,买西又买东。除尘挂灯笼,布新年味浓,“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”。
我还记得年少时,过年是我最期待的事情。人们还不大富足,“年”就是所有的盼头,大人们努力着、奔波着就为了好好过个年那时候年的味道是很香很香的肉味儿,柴火灶上炖着的肉,锅里烧着的鱼,都“咕嘟咕嘟”地冒着热气,明明炊烟早就从烟囱里飘出去,但香味还是跟着热腾腾的水汽钻进人的胃里,盈满口腔,闻得人腮帮子发胀。我们还爱包饺子,各种各样的饺子馅儿有着不一样的寓意。我们家的香菇馅儿代表着鼓财,你们家的芹菜馅儿象征着勤劳,还有白菜馅儿的寓意百兴。除夕下午开始,家里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,所有人都在忙碌期待着。晚霞的余晖渐渐洒下,映在窗前,厨房里的母亲切着蔬菜,那菜刀穿过蔬菜到达菜板的声音清脆而响亮,像是在编奏一曲不凡的音乐,时而舒缓,时而热烈,时而温柔似水一般,时而强烈如同雷声一霎,我就静静听着、等着,偶尔也搭把手。长串的鞭炮把冻实了的土地震醒,让它同笑闹着的孩子们一产堵着耳朵哈白气,闻空气中红火的硝烟味儿。在那时,舍不得下咽的饺子是年味,偷吃时烫嘴的肉是年味,永远择不利索刺的鱼是年味,庙会的熙熙攘攘是年味。那时候不懂年味,年味所包含的东西太多分不清,自然也就身在福中不知福……
后来长大了,离开了老家,“年”就成了最终的归宿,我们在末尾处匆忙着、追赶着,为了归家为了团聚更为了尝尝年味。那时候年味就成了很暖很暖的人情味儿,我们背着大包小包走进热闹的家中,映入眼帘的都是门前火红,“半盏屠苏犹未举,灯前小草写桃符”,每家每户都换上了崭新的对联,路灯上都挂有几串红灿灿的灯笼,人们穿着红衣裳,到处喜庆一片。有一双双接过行李的手,有递到手里的筷子和碗,有一句接着一句的关怀,还有走家串户时留下的瓜子皮,甚至连递给孩子的红包都还带着温度。人们都欢声笑语,活泼可爱的舞龙舞狮勾起了不少难忘的回忆。家家大门都敞开着,我们到处串门,向亲戚们带来美好的祝愿。各种美食和红包在那几天总能塞满口袋,不必说肚子丝毫不空荡,也不必说桌上的年货直挠得心痒痒。这么说来,新年年味最浓的并不是振奋人心故事与鞭炮,也不是香喷喷的年夜饭,而是一家人其乐融。大家围坐在桌前,年味就升腾起来了凛冽的寒风吹不灭万家灯火,年味在每一个家庭里、在每一个故乡里凝聚着。
爆竹声声辞旧岁,和风送暖迎新春。春节已经从中国的传统佳节变为世界性的节日,年味也已从中国弥漫到全球。年味谱写着民族文化魅力的乐章,年味是全球中华儿女的同一首歌。快节奏的生活和繁忙的工作,让我们惰于在一年阴历的末尾处进行扫除,贴一副春联和一个福字就算是对春节最后的执守。每个人都在钢筋水泥柱里筑起最坚实的防线,这本不是代沟的错,更不是观念冲突,这是我们遗忘了生活本身的意义。年轻的身体里都有一双飞翔的翅膀,他们为了追梦而不断地飞越,但无论他们飞得有多远或多高,始终有一条线连着生育他们的地方。每一个烟花燃起,每一秒时间流动,每一份思念传送,每一声“新年快乐”,都有数不胜数的年味。
我们需要去追寻“年”最原始的意义,暂且将生计与面子放一放,就当是享受生活的回馈,用最平静的心态相聚。当我们抱着对劳动最虔诚的敬意围坐在桌前,含蓄的情感得以寄托,悠久的传统也得以传承。远方的游子应当归家,不光为了在佳节里的一次团圆,不光为了体味、守护正在消逝着的年味,更为了一个平静的开始与结束。
在我心中,少年的年味是妈妈包的饺子,一家人一起看的春晚,屋外噼里哗啦的爆竹声,还有夜晚星空中美丽动人的烟花。长大后,年味是一丝牵挂,是一种愿望,是一种让人不禁动容的回忆,是许多美好事物的代称。(中建海峡:汤益强)